Wednesday, December 29, 2004

ZT 2004中国全球影响力相对于美国上扬

作者:徐琳 | 2004年12月29日 | 原始出处:华盛顿观察

2004年,正当美国全神贯注于国内的总统大选、海外的伊拉克战争及全球反恐战争之时,中国在全球政治、经济和外交的影响力都处在成长中。华盛顿圈内人所称的“中国肌力(mandarin muscle)”伸展之快、之远,让其它问题转移视线的美国人终于在2004年之末回过神来。

“我认为中国的兴起,与美国接替英国成为世界强国的平和过程比较接近,而非如20世纪初德国在欧洲的强势兴起,”美国海军战争学院(Naval War College)教授、五角大楼顾问托马斯·巴奈特(Thomas Barnett)对《华盛顿观察》周刊说道。

巴奈特教授对华盛顿部分人士过分强调“中国威胁论”的声音,颇不能认同。他说,“很多华盛顿圈内的所谓‘中国专家’老是说,‘美国在外交、军事受困于中东动荡的同时,忽视了中国、印度等新势力的崛起’。这些人往往只是从军事和安全的角度来研究中国,只偏重中国与其他国家的外部关系,而不重视中国内部社会的长足进展。”

“相较于大家都在讨论中国在国际舞台的‘崛起(rise)’,我觉得中国‘重返(return)’国际社会反而比较合适,” 国防组织公司(Defense Group, Inc.)情报研究和分析中心(Center for Intelligence Research and Analysis)副主任毛文杰博士(James Mulvenon)说道,“中国不再满足于窝在亚洲一隅‘搭美国的便车’(free-rider)。这是(中国发展的)临界点(tipping point)。”

亚洲:中国在东北亚、东南亚各显神通

“谈到中国的重返,我对于中国如何改变亚洲经济体系印象最为深刻,”毛文杰说。“自97年中国平稳地度过亚洲金融危机以来,这已是不言而喻,中国逐渐成为亚洲经济体系中心。”

2004年,中国在与其他亚洲国家的经济整合上大有收获。11月29日,中国和东盟国家正式签约启动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整合进程,此“10+1”自贸区预计将成为拥有17亿人口、总产值高达2万亿的世界第三大贸易区。一夜之间,中国从东盟经贸伙伴的地位一跃而至东亚区域未来的主导者。东盟+中国所产生的经贸实力顿时可与欧盟和北美自由贸易区两大区域相比拼。

毛文杰点明了美国在东亚的影响力渐失,的确有需要内省之处。

毛文杰在12月20日于华盛顿右翼智库传统基金会举行的一场有关中国在全球的政治影响力的圆桌会上分析说,美国总是和东盟国家谈反恐合作,在印尼、马来西亚这些穆斯林国家耳中,这些话讲多了难免刺耳。相对而言,中国在与东盟国家谈判时聚焦经贸议题,少用政治筹码,反而较能获得东南亚国家的认同。因此这使得东盟对中国的兴趣很高,经济不能不说是主导因素。

美国保守派报纸《华盛顿时报》在2004年年关将尽时,也警告道:“美国在亚洲的影响力逐步降低,华盛顿实在应该进行深刻的灵魂自省(deep soul-searching)。”

中国和东盟的积极合作也带动了中国邻国在这一地区的合作行动。2004年11月的东盟首脑峰会首次有澳洲和新西兰加入会谈;日本、韩国和印度也表示将加快磋商,追求与东盟更紧密的合作。

在东北亚,中国的影响力越来越体现在华盛顿与其传统亚洲盟友的关系正出现的微妙变化。华盛顿的东北亚观察家一般认为,美日加强军事、外交联合以抵抗中国在亚洲崛起的趋势越发明显,韩国则因美国调整驻韩军事部属和朝鲜核僵局问题而和美国渐行渐远,而在逐渐脱离美国依靠的同时转而将希望寄托在中国身上(详见《华盛顿观察》周刊2004年第26期《美国“鹰派”频访东亚 朝鲜核僵局下的东北亚外交形势》)。

“美国和韩国在朝鲜问题上的意见分歧更加深了两者间的鸿沟,”传统基金会专研美日韩战略关系的研究员巴尔比娜·黄(Balbina Hwang)在《拉进鸿沟――如何增进美韩关系》一文中指出,“韩国人如今更害怕朝鲜瓦解,而非其侵略。韩国人似乎认为美国是朝鲜僵局的罪魁祸首,而忽视了朝鲜才是唯一要为朝鲜半岛核危机负责的国家。”

一直想将朝核问题提升至“区域安全”层次而非仅是美、朝之间军事冲突的美国,也必须通过中国和朝鲜的友好关系对平壤施加压力。美国政府在抱怨中国对朝鲜的经济援助之余,也不忘“提醒”中国适时运用对朝鲜的影响力。美国眼睁睁地看着中国跃升国际舞台施展其独到的影响力,但碍于现实,也无可奈何。

中东非洲:能源之路上中美“冲突不可避免”?

“中国正在成为超级大国的路上,”拉夫特在接受《华盛顿观察》周刊专访时说道。“由2004年中美两国在伊朗核问题及苏丹达尔弗尔(Darfur)两个议题上的意见相左,即可看出双方未来潜在冲突的可能性。”

拉夫特表示,2004年由于全球油价飙涨,能源问题因此浮现在布什政府的雷达上,智库、学界的也因此有很多讨论。而要避免中美双方冲突的方法也不是没有,例如各国应积极研究石油替代方案。

“美国在寻找石油替代方案上,做得的确不够多。”从以色列军队出身,曾官拜中校的拉夫特对《华盛顿观察》周刊特别强调他不是站在美国的立场,替美国政府说话。“然而,中国在(石油替代方案)这方面比美国来得有优势。毕竟,中国仍然属于使用能源的初期阶段,许多基础设施尚未全面换用石油为燃料,又较美国拥有更多的天然矿藏,如煤矿等等,”拉夫特说道。

中国同伊朗之间的关系,在2004年挑起中美双方在国际舞台上的一番交锋。

美国于1980年便开始对伊朗实行经济制裁,20多个年头下来,美伊关系不仅丝毫不见起色,甚至有急转直下的态势。自布什于2002年一月的国情咨文中首度将伊朗及其发展核武的企图视为对美国国家安全的一大威胁后,美国政府为防范和阻止德黑兰制造核弹,所用对策可说是不遗余力,《纽约时报》曾经称遏止伊朗核计划为“布什第二任期的最大挑战。”美国过去一年多来在联合国安理会积极运作,急欲使国际社会对伊朗实施经济制裁以防其取得核原料,但这些努力于2004年11月29日因为国际原子能机构理事会(IAEA)决议不将伊朗核问题提交安理会而告失败。

中国和伊朗的关系在2004年却越发密切。伊朗对中国的石油输出在2004年成长了16%,使伊朗成为中国排名第二的石油进口国,仅次于沙特阿拉伯。2004年10月30日,中伊签署了价值700亿美元、中国有史以来最大宗的长期能源协议,伊朗并表示“希望中国取代日本成为伊朗最大的石油及天然气出口国。”

美国对于中国公开反对将伊核问题提交安理会讨论一举,已是十分不高兴,中伊间紧密的经贸合作更让美国对伊朗的经济制裁效果大减。美国主流报纸《华尔街日报》、《华盛顿邮报》和《纽约时报》针对中美间石油角力的报道可说是紧追不舍。华盛顿智库、学者对中国在全球能源产业渐增的影响力也有许多的讨论,鹰派学者的口诛笔伐更是不断。华盛顿极右派智库传统基金会(Heritage Foundation)高级研究员彼得·布鲁克斯(Peter Brookes)可为代表。

“中国对石油需求的剧烈增长,将会对国际安全情势及全球环境污染产生重要的影响,”布鲁克斯在一篇名为“对石油的执着”文章中如此说道。

曾在布什政府担任负责东亚和太平洋事务的国防部副部长的布鲁克斯警告说:“正当全球重要强国都在为有限的能源资源而你争我夺之际,冲突是不可避免的,连武装冲突都很有可能发生。”

布鲁克斯的评论也道出了美国身为全球唯一超级大国的一大隐忧:能源。其忧虑之一是大国为了取得有限的能源资源,而影响了美国在全球,尤其是中东和亚洲和北非的战略布局及“反恐活动”,进而损害到美国的国家利益,除了伊朗之外,苏丹又是一个例子。美国自1997年即对苏丹进行制裁,而中国则是苏丹最大的贸易伙伴。中国和美国的“石油战略伙伴”(strategic oil partner)-沙特阿拉伯的关系也让美国提心吊胆。

鹰派学者也不忘举出,长期而言,中国持续增长的能源需求量将会积压到美国从世界各地取得的石油供给。至2004年11月止,中国的原油进口成长了70.1%,以支持其9.2%的GDP成长率(世银预估值),而2005年GDP成长率虽可能缓减至7.8%,国际能源机构(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仍预估中国5.7%的石油需求增长。

“中国的石油进口来源包括中东(沙特阿拉伯和伊朗)、非洲(苏丹及安哥拉)、东南亚(越南、印尼)和俄罗斯,未来还将包括拉美(委内瑞拉、阿根廷和巴西)及中亚(乌兹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布鲁克斯如此警告道,“毫无疑问的,中国正在抽光世界各个角落的石油资源。”

曾撰有“中美为争夺石油正在相撞的道路上”一文的美国全球安全分析学会(IAGS)执行主任盖尔·拉夫特(Gal Luft)也对中美两大强国为能源资源的争夺表示担心,直指中国可能继日本之后,成为亚洲另一个可能因资源需求而引起战争危机的国家。

欧洲和拉美:中美影响力你消我长

2004年,美国与其长期盟友――欧洲的关系,持续因伊拉克战争引起不合。

“美国更关注的国际问题,常常是个麻烦制造点,例如中东和朝鲜;不然就是跨国性的议题,如反恐、爱滋和核扩散等;还有就是崛起中的国家,如中国及印度,”美国外交政策协会 (American Foreign Policy Council)高级研究员伟恩·梅瑞(Wayne Merry)说道。

而对美国而言,欧洲国家本身既非一个有麻烦的区域,也没有跨国性的问题产生,又是属于“夕阳”国家,也无怪美国政府对其大西洋盟友的兴趣日渐消弱,梅瑞指出。“在面对各方即将到来的挑战,美国人当然会乐见欧洲更加积极地与美国合作,但却不期待看到这样的结果。‘欧洲’这个地方变成美国人偶尔去旅行的地方,还得忍受因美元贬值而暴涨的欧洲物价。”

但同时,中国与其“全面战略伙伴”――欧盟――关系日趋紧密。欧盟对中国实施多年的武器禁运在我方多方运作下,终于在2004年底出现了喜人的突破。欧盟领导人在美国强烈反对声中,于12月17日表明欧盟可望于2005年6月解除对华武器禁运,可说是为中国媒体称之为“中欧年”的2004年画下完美的句点。

面对美国五角大楼一直以来积极地向欧盟施压,美国国会更对可能的禁令解除表现出强烈的反应,于今年出版了《五角大楼新地图:21世纪的战争与和平》一书的海军战争学院分析学教授托马斯·巴奈特认为美国政府不啻是小题大做。

“随着中国经济的急剧增长,中国手头上充裕了,增加军备采购并不是违反常态的事,”巴奈特对《华盛顿观察》周刊说道,“能源采购一事也是如此。中国自然会朝向世界上尚未开发的市场去,而不是四处和别人去撞、去挤。”

中国与“美国的后院”――拉美国家的关系增温也引起美国的侧目。国家主席胡锦涛在2004年11月20日出访拉美四国――巴西、阿根廷、智利和古巴,目的不止是出席亚太经济合作组织会议,与连任成功的布什会面,更在于加强和拉美国家的经济合作。中国对拉美国家的投资并不限于石油及矿藏开发,更包含基础建设和运输工程。反观美国与拉美的关系,布什政府与左倾的委内瑞拉及巴西政府都有摩擦,前者为石油,后者为鸡肉出口。

此外,中国积极寻求与加拿大达成石油探勘协议的努力也成为话题。12月23日的《纽约时报》以“中国正成为美国争取加拿大石油的对手”为题,直指中国“追石油追到了美国自家门前。”

巴奈特教授:勿将中美关系看作零和游戏

从华盛顿学者近期源源而出的撰文,到美国主流媒体追踪中国能源政策的一连串报道,可见目前鹰派观点在美国的确是占上风的。看到传统基金会和美国企业研究所等保守派智库举行的中国座谈会上人声鼎沸,我们也不禁要问,与布什政府声气相通的保守派人士,他们的意见是否已成今后美国对华政策的主导方针?

针对这番“中国威胁论”的再度兴起,巴奈特教授指出,太多的美国学者将中美全球影响力的角力看成是“零和游戏”(zero-sum game),他认为这种视角是“极端愚蠢的”。许多“中国专家”的职业生涯都建立在告诉人们“中国的发展是可怕的,”只有如此才能显现他们的重要性。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中国快速经济成长的同时,也在朝美国的政治、社会体制迈进,中美间的经贸交往更是帮助了美国维持起生活水平。美国期望中国能有如此成就,却不希望自己相对地放弃部分成本,是短视近利的,”巴奈特对《华盛顿观察》周刊如此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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